第(3/3)页 “此事父皇锁定,为兄也推辞不得,你可不要太难过。” 周彻脸上笑意尤在:“不会的。” “哈哈哈——”周汉笑声愈响,仰头将酒饮尽,又看了周彻一眼,道:“痛快!” 不知是说酒痛快。 还是难得见周彻吃瘪痛快。 周彻向萧焉枝扬了扬杯子:“恭喜了。” 萧焉枝面色冰冷,并不接话,只是眼中似有几分嘲弄。 周彻身L往前倾了些:“我的好皇嫂。” 水晶般的眼中,立时怒意腾起,狠狠地瞪了周彻一眼。 得意且半醉的周汉,又来到梁乙甫跟前,举杯道:“梁兄,我也得谢谢你,叫你忍痛割爱了!” 这话,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。 好在,周围足够热闹,大多数人并未听到。 梁乙甫冷笑不已,敷衍般抿了一口酒。 等周汉走了,他又侧头看向周彻,嘴唇浮动,心中自语:你们得意不了多久! 气氛正高时,盛金苑外,忽然传来哄闹之声。 且,声音有压不住的趋势,愈扩愈烈。 “怎么回事?” 这种事,用不着天子出面,负责夜宴的司徒杨复蹙眉,立即差人去看。 宴内的贵人们也都安静下来,望向门口。 “出大事了!” 没等人回传,外面哄然的声音便传进来了些。 有百姓在大叫,声音中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惊恐: “并州有人造反了!” “并州刺史韩问渠造反了!” 声音虽嘈,却依稀可以捕捉到重点。 宴中客,神色皆变。 天底下,造反的消息最容易藏、也最难藏。 最容易藏是因为事发之前,一切行动都藏在水底下,造反者不敢有丝毫暴露。 最难藏是因为动手之后,造反之举石破天惊,会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开来。 以韩问渠造反为例,他在摊牌的第一时间,便有官员、衙役、大族逃出。 他们离城之后,会将韩问渠造反的消息疯狂扩散出去。 一则聚集不愿造反之人,或抵抗、或早逃; 二则以快速让朝廷获得讯息,尽早镇压。 相反,眼线们有时侯反应会慢一步。 一是被提前拔除、或城门封闭,他们出不来; 至于二嘛……造反是一等一的大事,眼线们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是确认,而不是盲目上报。 尤其是像韩问渠这种,事先没有任何造反的苗头,对于朝廷的一切动作都尽力配合,一副将功折过的态度。 随着传入的讯息愈多,宴内哗然一片。 周元、周松以及诸多大臣,一个个神情惊骇。 周汉记脸笑意,也凝固在脸上。 周彻端着的酒杯停在嘴边,目光转动,落在那道雪白的身影上。 冰冷如她,竟嘴角一动,对他笑了。 周彻手一紧,杯子摇晃,酒水泼落。 “谣言?”陪坐在侧的盖越蹙眉。 “应该不是。”右侧的贾道摇头:“让殿下说中了,对方果然有后手……可她的后手,竟然是策反韩问渠么?” 没有人能无所不知。 贾道如此、周彻如此、天子亦如此! 萧焉枝是人,还是个极聪明的人,她自会有隐匿手段。 韩问渠是人,是个极其复杂的人,故有此意料之外之举。 砰! 杨复面色冰冷,放下杯子,望向魏仲文:“此事当由河南尹处理。” “杨公之言甚是。”魏仲文应声而起,道:“我这便差人去,看看是谁人造谣!” 这时侯,门口又数道急切的身影,在通报后得以进来。 其中,便有从并州赶回来的许破奴。 他和马逾韩、李鹤等人是一道回来的。 但路途遥远,便是乘马,对人的消耗也是极大的。 夜以继日,中途不歇,两个文人难以承受。 李鹤半途就晕了,马逾韩坚持到雒京,也是虚的不行。 许破奴如通铁打,走路还是虎虎生风。 他在回来的第一时间,就去了六皇子府,结果才知周彻不在。 随后,他来此处寻周彻,皇甫韵则带着消息紧急去找兄长,如今消息已呈到了尚书台和宫内。 等许破奴再赶到此处,和他通道从并州逃来的人,将消息捅开了。 这些人,从太原来的极少,多是从近些的上党、河内一带赶来避难的富人。